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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。顾暮被她这孩子性的动作给逗得不行,扶额笑得开怀。
那人偷瞄了顾暮好几眼,竟也是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。
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。
☆、盼兮
杜府的夜一向很安静,其余房间的灯都熄了,只剩书房里燃着亮。
杜且及坐在案前,帮杜思齐算着上姜家提亲所需的聘礼。他一项一项的列得仔细,可身边人心思却不在这儿,杜且及朝边上看了几次,终是忍不住皱眉敲了敲桌案。
杜思齐回过神来,连忙敛眸回了声:“父亲?”
后者沉默地看了他一会,才浅淡地‘嗯’了声当做回应。而后将桌上展开的文书,推向杜思齐,揉着眉心,问道:“自己来看看,还缺些什么?”
那人却没有伸手接过,仿佛是没听见问话似的,低着头维持刚才的姿势,像是一种无声的抵抗。杜且及看在眼底,也没出声说些什么,只是垂眸伸手将文书再朝前推了推。
杜思齐眉头皱了皱,终于出声道:“父亲,这婚事可否先缓一缓?”
杜且及眉梢一挑,倒也没急着言语,只是将文书给拿到自己面前。反复看了看,抬手又添上几笔,这才沉声问道:“理由?”
这话听起来平淡无奇,听在身边人耳里却是暗藏风雨,那人不免有些急促的说道:“才打了伤亡如此重的战,此时大婚是不是...”后面声音越说越低,最终是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杜且及将手中的毛笔给搭在笔架上,沉声道:“旁人的事终归是旁人的。别忘了,你肩上担的可是杜家的未来。”说后面一句话明显是加重了语气,抬眸紧盯着身边人的脸,状似无意地叹道:“孰轻孰重,你自己有数。”
一句‘孰轻孰重’,像是把杜思齐的后路给堵死了。他深深了解父亲的为人。杜且及是将杜家的荣誉给刻在骨子里的,能在暗流涌动的朝堂中拼得今日的地位,便是更不可能让杜家在前进的路上遇到任何一番阻碍。
哪怕最后是孑然一身,众叛亲离,也得是咬牙咽血站在最高处,睥睨众人。那些为一口饭就挨尽白眼的日子已经过去了,他杜家得是京城人家中最高的一块门槛。
如此,杜思齐紧攥在身侧挣扎了半晌的手还是放松了,有些无力的垂在身侧,指尖颤抖间轻笑道:“儿子...知道了。”
知道了,这个责任,就算是担定的了。
他推开门,借着天上的月光低下头,拽下了一直别在腰间的小香囊。这物件是在叶府上的小丫头赠的,他连打战的时候都是贴身放着,唯恐战火染了一番心意。
还能记得小姑娘明明是带着一脸的羞涩将这小物件递给自己,却在抬眸间还是掩饰不住眼中的期盼。仿佛只要自己伸手接过,就满足了她整个的世界。
杜思齐当时还在想这丫头可真是大胆,只因为旧时无心的一句提起,便将自己记了这么些年。
他本不想理会,或是冷言劝诫几句。
但手却像是不受自主般的接过佩饰,看着那人瞬间亮起的眸子,低声道了句谢谢。而后小丫头竟是红着脸,朝自己说了更多声的感谢,便像头惊慌失措的小鹿般跑开了。那神情仿佛是将心意小心翼翼地藏了许久,怯生生露出一点点来,竟得到的意料之外接受时的欢喜。
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她这么明晃晃的笑着,竟也就这么照进了杜思齐的心。
后来他想了许久,才终于是将其中缘由给想明白了。杜思齐是从未见过如此燃着生气的眸子,眼中的真实与热切,是他所不能及的。
如此模样的眼睛,看着,就像能望见自由。
耳畔蝉鸣声渐渐,日子离盛暑是越发的近了。
杜思齐回到房间里,将屋里的烛火给点了,依着光亮,看香囊上的针脚发呆。这针脚缝的很细,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。
出征前那丫头曾上门找见过自己,他都给回绝了。杜思齐甚至能想象出那双眸子中的失望,可他宁可让姑娘眼中的光黯淡下去,也不愿看着它沾染上尘埃。
它就该是纯粹而真实的,是真真假假间唯一让人安心的注视。香囊的边角上绣了一朵小小的莲花,不仔细看还真发不现。
杜思齐弯唇想笑一笑这少女心思,门却被敲响了。他只能停下心中的思量,上前将门推开,门外站着一侍女。
见门开了,那人将手中的事物递上,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大少爷,老爷让我将聘礼单给您。”
杜思齐伸手接过,简单嗯了一声,就转身将门关上。他看着手中的聘礼单,抬眼望着放在桌上的香囊,自嘲地笑了。
他缓步回到桌边,将手中文书放在那香囊之上,覆盖住了顷刻间的触动。
梦醒了,还得面对着的是现实。
新军整改之际,叶惘之忙得不可开交,下了朝便整日呆着校场里训练。天气愈来愈热,回来时人往往回来时是累的连话都说不出。叶夫人每次见着了,都是好一番的心疼。每每如此,叶惘之便会劝着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