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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偷换概念,凌晨三点也是晚上,明天就这么怼。
有些人化身粘人精的时候完全不记得自己下午劝教的,家人很重要。
年关的酒吧仍然热闹,年轻人放了假,都出来嗨。
周沫檀卿到的时候胡东阳已经自己喝趴下了。
酒保时不时经过看一眼,一脸烂醉傻相的老板。
檀卿失笑,既来之则安之,呆一会看胡东阳醒不醒再走,于是坐下给周沫叫了一杯鸡尾酒。
她喝了一口甜甜涩涩的橙色酒,挨在他肩上听他说美国的事。
他说他去过很多地方旅游,有假期就出去,世界很美,下次我们一起。
我们,一起。
听起来平淡又暖心。
酒吧很吵,可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盖过了一切嘈杂。
“好啊。”
胡东阳趴着换了个姿势,眼睛没睁。
周围不时川涌着俊男靓妹。
他们像一对局外的人,像坐在茶吧一样聊起了天。
不知怎么,说旅游就说起有一回檀墨来美国,他明明有空,可避而没见。
“我一直很后悔那天没见他。”他声音很低,也很低落。
在最吵的酒吧,他一时陷入了沉默。
周沫知道他又难受了。
曾经每一个因脾性做出意气动作的瞬间,此刻都是扣在他身上的枷锁。
“檀卿,别想了,都过去了。”她捧起他的脸揉了揉,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开心点。
可他倏然唇抖了抖,眼睛一点晶亮在暗影中反出光。
其实那天他没去“忙”,也没失约,就站在中餐厅对面,看着檀墨和秘书坐在桌前等了两个小时。
那天烈阳灼肤,可他站在室外两小时。
他不知为何自己没动,其实他......不是不想见他的。
那一幕总反复地在脑海放映,他现在看着周沫的脸都能想起当时。
“沫沫......我......快要什么都没了。”
他听着檀墨说着存款房产还有在投业务,心中一道哀伤,他要这些干什么。
他在美国还错觉自己拥有一切,回国后发现,如此重视亲情关系的国内无父无母是多可悲的事。
逢年过节无依无靠,鞭炮烟花绚丽多姿,你却只有一片雾霾夜空。
而檀墨是他唯一的挚亲了。
周沫死咬住唇,艰难地咽下喉间又要溢出的呜咽,她拥住他,“你还有我啊。”
檀卿苦笑,手轻拍拍她的背。
她知道自己的安慰无力,死亡太过沉痛,她见过余味经历两次,少年时代的他人生两次因此扭转而她无能为力。
她知道这道力量能影响人很久。
即便檀卿都三十了,也会在亲人离世前还是露了软。
我们自认强大的人类在死亡面前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弱小动物。
她不想他一个人,不想他陷在即将什么都没了的忧伤和恐惧中。
既然如此,那,“檀卿,我们结婚吧。”
周沫噙着泪,瞧着他。
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,户口本孤零零一个人是挺难受的。
檀卿揉揉她的脸,“别意气。”
他知道周群的态度,方才她睡了檀墨遗憾地说,可能没法看到你结婚了,周沫爸爸觉得现在提结婚有些草率,毕竟在一起三个月,公司里三个月做一次汇报,你们只能算熬过了一次汇报,谈结婚确实仓促,是我急了。
檀墨当时提出了可以给钱给房,周群笑笑,似乎更有意将这事搁下,是他看轻了小门小户的心气骨了。
檀卿理解。
周沫也理解。
可是,“檀卿,我们不要有遗憾。”
既然有过了,那就用另一个补偿。
不要让自己一直在遗憾里,遗憾少一个是一个。
她不想多年后,檀卿想起来,又难受自己父亲没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自己结婚。
在很多人看来,此刻结婚可能是愚孝,似乎很儿戏。
可他们知道,他们喜欢彼此,信任彼此。
不是没有经历过日出日落,不能没有经历过风雨病痛。
他们熬过手术室的夜,熬过檀墨病榻前的夜,经历过智齿的痛,也一道忧伤亲人逝世的倒计时。
结婚哪有什么妥当的时间,若有那么一个时机,谁又会离婚呢?
相互喜欢的人,又是适龄青年,什么时候结婚都不为过。
檀卿:“沫沫。”
周沫: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檀卿:“......”
“你不想娶我?”她佯装生气。
她说出是想激他,可出口才惊觉他只说自己对她是认真的,还真没说过自己要结婚。
不是吧,她自作多情了?
她额角神经跳了一跳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