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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是吃火锅吧?你能吃饱吗?”
她将外套拉紧,不想被寒风找到突破口钻到身体里,边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,边告诉他:“何止吃饱,简直是吃撑了。刚买了胃药。”
他很惊讶:“你吃辣了?”
“没。是被糍粑和冰粉撑的。”
他笑了笑,问:“让你去重庆陪游玩,是不是太难为人了?”
她不答反问:“我答是的话,会有什么补偿吗?”
他一贯的大方:“想要什么补偿,你说就是。”
可她很快后悔了:“还是算了。”
他疑问:“怎么?怕我给不起?”
她否认:“是怕接受你太多太大的恩惠,到最后就算我为了集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回报不起。”
他哈哈大笑。
她却开心不起来,人很蔫儿巴。
走进电梯,她告诉他信号很快没了,他主动挂断了电话。
等她回到房间,他又打过来了。
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事没吩咐完,谁知他竟鬼使神差的猜测道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?”
她很惊讶的否认:“没有啊。”
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,表示:“说实话。”
他这一问,让她有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。她坐在沙发椅上,面朝着窗外纷繁美丽的夜景。她的声音是一种很难自控的颤抖和哽咽:“今天突然得知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老朋友走了。”
他不太明白:“走了?”
她轻声说:“抑郁症,自杀。”
他感到震惊,顿了几秒,问她:“你想马上回来吗?”
她说:“他就在重庆。明天开追悼会。”
“你去参加?”
“还没考虑好。”
他沉吟了片刻,问:“怕那样的场面?”
她怔了一怔,没想到他会猜中自己的心情。她很坦白的向他承认:“怕。”
他说:“你想去送他最后一程,却又怕见到他最后一面。”
她低声说:“是的。”
他细细叹了声气,说:“宝。你要知道,你不去,并不表示他没走。”
她眼底湿润,但尽量避免流泪。她说:“我知道。”
他问:“是感情很要好的朋友吗?”
她如实说:“也不是。”
他有些担心:“我觉得你情绪特别低落。”
喻宝昀的情绪确实特别低落。睡一觉醒来,仍然没缓过劲。
她上午陪裴琳达和杰克去磁器口。中午吃饭时,她告诉裴琳达,下午要去见个老朋友,就不再随他们游玩了。
裴琳达笑嘻嘻问她:“是不是在重庆有旧情人?”
她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,摇头否认。
阴了半日的天,午后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追悼会是下午四点开始。
喻宝昀三点四十到达殡仪馆。
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不多,几乎都是李礼鸣的至亲。想来树倒猢狲散,从前那些与他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早都闻风散去了。大学同学中,除了旬言,还来了当年与李礼鸣关系交好的王天峰和岳博。
他们都认识喻宝昀,也都知道如今旬言的太太另有其人,但大概旬言已告之二人今日喻宝昀或许会来,所以他们见到她时,只是感慨时光飞逝,岁月如梭,并为表现出惊诧。
追悼会时间不长。
灵柩前献花的时候,喻宝昀直视了李礼鸣的遗像,随后偷偷掉了两串眼泪。
李礼鸣的长辈们此时开始在灵堂里放声哭泣,气氛万分伤感,让人身处在内,不禁感觉悲从中来。
旬言怕喻宝昀被悲伤的气氛感染后心里难受,于是将她拉到灵堂外。可他自己其实难过的不得了,一双眼睛几乎陷进了眼窝里,仿佛一夜之间就消瘦憔悴了。
他长叹了一口气,却没能将胸腔中的难受劲吐完,因此又长叹了一口。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平缓些,也想说点轻松的话来掩盖自己的双手在不停颤抖的事实。他说:“李礼鸣一定想不到你会来送他最后一程。”
她微微仰头看天。
天色阴暗发灰,云层厚重,细雨随风飘落在脸上,湿润冰凉。
她突然问:“他前妻来了吗?”
他摇摇头。
她呼了口气,淡淡说:“他可能也不在意她来不来了。”
这时,王天峰和岳博从灵堂走出来。
王天峰是江苏人,比较内向安静,感情细腻又丰富。他眼圈红红的,应该是在灵堂里大哭过。
岳博则是个将情绪隐藏的很深的东北汉子。他虽然心中也特别难过,可面上不愿意表露。他走到旬言和喻宝昀面前后,张开左臂拦住旬言的肩膀,提议:“咱们几个去喝一杯吧。小鸣虽然走了,可咱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不是?正是因为他的离去,咱们才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,快乐一天是一天,什么烦事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