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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还在悄悄算着时间,怕一会误了与叶惘之的约。
边塞的风卷着尘沙而来,吹的营帐顶呼啦响了一阵,惹得那群熟睡的汉子裹着厚被翻了个身。营里是一阵窸窣,顾暮躺着太过无聊,又担心扰了身边人,便悄然起身,盘腿坐在床上。
坐了一会还是觉着气闷,她只得翻身而起,悄着步子出了帐门。晚上的军营很是安静,除了篝火偶尔发出的滋啦声,便只剩巡夜人巡营时传来的脚步声了。
她抬眼望着星色,星星点点闪闪的装饰在夜幕上,染了暮色的星光勾勒出山河的模样,是一片的壮阔。顾暮浸在这包揽万物的夜色中,深深的吸了口气,却仍是压不下心中的触动。
人在山河中,人拥山河在。此间胸中豪放,却是无关高低尊卑,单由心境牵动而已。可心境又由谁说的准呢不过是易变迁尔。
顾暮在营外吹了一阵风,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往约好的地点赶去。原以为只有叶惘之一人领着小队候在那,谁知张光炜和蒋杰正也在。人都等在那儿,她也来不多做抱歉,只得赶紧归回队里,走到叶惘之和张光炜面前还狠狠鞠了一躬。
见是顾暮来了,蒋杰正一仰身,便从依着的树干上站起,而后拍了拍身边叶惘之的肩膀,走到前面去整兵了。张光炜则是弯了眉眼,看着顾暮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可当他将眼神移到顾暮身上时,后者便知道这位老督帅是认出了自己。顾暮正思考着如何将这些日子的因果纠缠同那人诉个清楚时,张光炜倒是先开了口,浅笑道:“少年人可得沉一沉气性,遇事万不能急。”
他这般轻巧的语气,却是让顾暮有种今夕是何夕的感觉。
以前这个张叔叔每次来找爹爹议事,总会为顾家三个孩子带些礼物。顾暮是最小的,总是等不及张叔叔掏出礼物,便上前摇着手去讨。而此时总换得顾如烈一声责怪,说是女孩子多少得揣着些性子,遇上别这么鲁莽。
这话现在听来,却是有两层意思。一来是顾暮一路太过急躁,有长辈劝诫晚辈的意思,听在外人耳里,也是合情合理。二来,这话落在顾暮心里,实是有安慰自家的意思在。可无论从哪方面而言,都是暖心的很。
宛如是离乡已久的游子,仅仅是听见乡音,便已是安定了漂泊已久的心。
她心中万千思绪,却是愣在原处失了反应。最后还是叶惘之过来救了场,他状似无意的向前推了顾暮一把,冷声道:“还不快回队伍去,愣在这干嘛?”
后者被他猛然推了下,虽说力道不重,但还是向前一个踉跄。她回身看了眼叶惘之,稍作迟疑,便又是一个鞠躬,而后忙快着步子归到队伍中去了。
张光炜乐呵呵的看着二人的互动,斜着眼,调侃了叶惘之道:“顾家这小子,算是被你吃的紧紧的。你也是有福。”
叶惘之看着顾暮匆匆忙忙的回到列队,进队前还不小心撞了身边人,而后又低头摇着手道歉。待到蒋杰正整完队,领着朝前走了一段路后,叶惘之才偏过头来,瞧着张光炜苦笑道:“师父,你可别笑我了。若不对她如此,太过亲密的照顾,迟早会落人话柄。”
张光炜闻言,也是少了几分兴致,叹道:“也是苦了这小子。走罢,别落在队伍后头。”说完,又整了整铠甲,一甩手便朝前去了。
☆、遇伏
大家都按着步子,排着队朝防线的最外围走。队列中的人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,不似营里那些新兵,这些人瞧着,就是有战场经验。
顾暮心里疑惑,总觉着不怎么踏实。她朝左右看了下,见四周人神色无异,也没人有个声响,只好压下好奇,埋着头向前走。
如此走了一段,领队的便叫停了队伍。
叶惘之一只手搭在剑柄上,另一只手随意的摆着,从队伍尾端绕到前面。与在队伍前的抱手而立的蒋杰正附耳交谈了几句,又朝队伍中点了几下,像是在挑选。
很快,队伍便被分了几分,由张、蒋、叶三人领着,朝不同的方向去。叶惘之方才在队伍简单点了点,自然是没把顾暮落下。同队里的人都压低了身子,藏在暗处悄然往前方去。深夜是静的很,偶有鸦类的鸣叫,自然就生出一种萧索之气。
蒋杰正同叶惘之一起,各自领着队伍,朝同一个方向走。张光炜则绕了条近路,带着他的那队做了探路兵,去帮着看看瀚北营地的情况。
也不知绕过了几个山头,蒋杰正被顾暮不断回头看了几次,实在是觉着不舒服。他瞧了眼叶惘之,那人却仍是目不斜视的往前走,好似没感觉到自己与顾姑娘的视线一样。
他用脚将地上的碎树枝给撇开,而后转头,将手搭在队伍后的一个士兵肩上,随意的问道:“还有多久能到瀚北粮营?”
那位是压队的,跟着张光炜也有个三四年,在这队中也算是有经验。闻言,他停下步子,先是抬手做礼,而后指着前方道:“绕过这个山就差不多了,顶多两炷香的时间。”
从自家营地过来,也不知道是走过多少里。越是接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