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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在侧,血如泉涌、瘫软如泥的那个侍婢。侍婢携来的信件被?一?概奉上,经得验看,送往皇帝手中。
不远处,燕承南发觉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。
“父皇……”
“跪下!”
话?音初起,便闻一?声厉喝。
燕承南并?无迟疑,当即恭敬屈膝跪倒,却依然压不住皇帝的震怒。一?个瓷盏子径直对他砸来,用力不曾收敛,狠狠砸到他额角处,哗然倾洒,劈头盖脸泼了?满襟。
“喀嚓”!
茶盏落在地砖上,砸得四?分五裂,碎了?一?地。
他仍自端正峻立的跪着。
额角传来细微钝痛,足可见?的小片泛着淤青,他只是轻蹙眉头,敛目垂睫,毫无半句怨言。在皇帝盛怒之下,他巍然不动,也因?此更引得皇帝气恼。
继那瓷盏子后,皇帝将几封书信扔在地下,面色冷得近乎凝结,“好啊!好一?个太子!朕予你私权,你便拿去对付手足?他又有甚么值得你戒备的!”
而燕承南膝行着拾起那些信件,却见?是前段时日,他暗中查探誉王府一?事。
——反将一?军。
天家人,个个儿皆有疑心病,从无谁是纯良的。但此事搁在寻常,倒也无足轻重?,唯独放到现如今,就衬得燕承启的心计之深重?、脾性之冷酷。
燕承南不好辩驳,便不多说?,跪拜着道,“当务之急,乃是揪出投毒者。”
在皇帝冷沉的注视下,他默不作声。
“去查!去查!”皇帝疾声呵斥,怒不可遏,“今日内,朕定要?得到个结果?!如若不然,你们便提头来见?!”
满殿上下噤若寒蝉,无不遵从的。
皇帝不作声,燕承南则不得起,静静在旁跪着。
风雨仓促,教偌大的殿宇里竟有些凉意。他脊背如松柏,分毫也不见?屈折,仅有面上略有些泛白,显出他遮掩下,心绪起伏之剧烈。
于他意料之中的,此事真相大白得过快,似是蓄意谋算的一?般。
底下人押着好些宫娥、内侍,哭得涕泪满面,辩解着此事与他们不相干,乃是誉王所为?——是誉王自个儿毒杀自个儿。
皇帝被?这结论气得发笑,“好!甚好!”
即使事实正是如此,但言及语句却太过虚假,仿若是在拿皇帝当傻子耍。偏生用计的燕承启虽急于求成,并?无权势,但将皇帝的心思拿捏得极稳。
攻心,当得一?击必中。
“父皇明辨。”燕承南伏拜下去,既不多做求情,也不再去解释。他脸色愈发苍白,在眉尖浅淡的蹙起里,等同掩藏不住的,露出少许,几近哀色的轻微痛楚。
这抹情绪一?掠而过,被?他一?概压下。他叩首在地,额头触及冰凉地砖,刺刺得惊地他脑仁发疼。
“此事存疑。”皇帝未曾多说?旁的,亦没让他平身,而是就这般晾着,自行拂袖离开,“再查。”
小半个时辰、一?个时辰……两?个时辰……
整整五个时辰。
从午后乃至深晚,夜色深沉如墨般,漆黑浓郁得有些骇人。
想必是燕承启所作所为?,从头至尾摆在皇帝案上,一?切都合理且通顺,全然与他毫无干系。也正因?此,虚假得宛如刻意做戏,才教皇帝觉得被?人愚弄。
更觉得是他这个东宫太子手眼通天,联和内外一?并?将疑点洗刷干净,不露半点儿破绽。
庄温瑜匆忙赶来,抬手要?扶他,却被?他拂开了?。
“……无碍。”他掌心撑在一?旁花几上,摇摇欲坠地稳住身子,面上毫无血色,连唇也淡得近乎泛白。勉强缓过几口气后,他轻轻喘息着,嗓音低哑的问着,“局势怎样?”
“您毕竟是当朝储君。”庄温瑜温声答着。
故而,皇帝罚他至此,便也差不多了?。倘如再严厉,则有损的是国威。
何况他绝非不占理,一?桩桩、一?项项,皆已表明,此事和他并?无瓜葛。只是皇帝自个儿不愿意信罢了?。
燕承南不明就里的笑过一?下。
心底的暴虐如潮水般翻涌,被?戾气几度淹没,复又在期间,脑海中骤然闪过孟秋的笑靥——
他几经按捺,方?才将那股情绪压制下去。
“罢了?……”他掩唇低咳着,话?音轻得近乎难以听闻,语气里是含着疲倦的乏意,“……回?去罢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Ps:前十,红包。
◎102.通房雌儿
孟秋等到深夜里, 东宫的烛火便也明亮着。
让人?远远看见?,尽管还?没感受到那暖意,就已然心?下稍安, 晓得有人?尚且在等他归来了。
而孟秋朝燕承南迎来时?, 却被他吓得不轻。
“殿下!”她?连忙上前去扶, 触及燕承南如似冰雪般寒凉的指尖,心?中咯噔一下, 疼惜得心?尖儿在隐隐发颤。望着他仍有些湿痕的前襟,孟秋一个回神,当即抬手?要?碰他额头——
触手?滚烫。
又乍然发觉他额角那处淤青,直教孟秋手?都发抖。
他任凭孟秋搀扶着, 眼?底柔软, 哑着声儿低低哄劝道, “不妨事,你别担心?。”
“您这是……”孟秋暗自咬牙,才忍下难言的担忧与惊慌,平心?静气的对他说着, “先回屋里换身?衣裳。”
燕承南乖巧的点头应她?。
伺候更衣的活计和孟秋不相?干,但她?却一刻不错眼?的候在门前,瞧到他收拾好, 就连忙要?请医拿药……